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闲话吃黄瓜

黄叶

新语丝新到资料中,汪朗《活吃黄瓜》大有问题。这一段:

“倒是蜜蜂嫌黄瓜的花粉有异味,不采,所以商店没见有
卖黄瓜蜜的。过去黄瓜露天种植时,这倒无妨,可以借助风力
授粉,如今住进大棚,授粉便成了问题。”

纯粹信口开河。作者是下乡知青种过菜,居然如此缺乏观察。

乡下家里种有黄瓜,我从来没见过自家的蜜蜂拒绝授粉的情况。
夏天回家没使就到菜园的黄瓜架下摘根黄瓜吃,清新爽口,有点
淡淡的甜味,比水果更解暑气。蜜蜂在花间嗡嗡地忙着,一落到
花蕊上就顿时安静下来,它在花蕊上爬上爬下,一身绒毛给染得
黄灿灿的,后腿上结着一个花粉球,然后嗡地一声飞起,在空中
略略观察一番,又落到另一朵花上。在蜂桶边看蜜蜂们忙进忙出,
也很有意思。

其中黄瓜靠风授粉的话,简直是误人子弟。城市人就在这种假“知
识”中找不到北了。没有黄瓜蜜的证据更是滑稽。大部分蜜蜂授粉
的果树和作物都没有专门的蜜卖。

说起黄瓜,电视报纸满世界都是北京人的“顶花带刺”的标准。那
种青皮黄瓜味道太差,在我家乡根本没人种。家乡的黄瓜是白皮,
老了是金黄色,也有绿皮带花纹的,跟美国的pickle一样。成熟后
长度六寸到一尺,可达两手握住那么粗。大的一般都尽量留作种子。
要挑那种刺已脱尽、表皮白净光滑丰满的,这样里面的籽粒已经成
型,但种籽的外皮没有硬化,内瓤多汁,味道好极了。摘得早了,
内瓤跟瓜肉界限不太分明,寡味少汁,更早的就是涩的。如果摘晚
了,种籽开始变硬,就得去掉瓜瓤,味道要差一些。

在学校读书的时候,所见的青皮黄瓜就是那种没成熟好的,淡然无
味。后来看见青皮黄瓜就烦。黄瓜炒鸡蛋简直让人作呕,这种破菜
尝过几口统统倒掉。城市里流行的腌黄瓜,又是醋又是蒜,黄瓜风
味尽失。家乡人从来不吃炒黄瓜,更别说炒鸡蛋了。通常就将黄瓜
切成不规则的块,稍稍放点糖一拌就好了。就是闻着,那种淡淡的
清香也让人回味不尽,更别提那清甜鲜脆的口感了。啊呀呀,不自
己尝尝是无法体会的。好的味道就是那种清新淡雅的天然风味。

在美国,更难找到好的黄瓜,cucumber皮太厚,pickle太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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